“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太白之诗描述了一个历史悠久且神秘的古蜀国,多年来无人知晓其真貌。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四川广汉三星堆的农民燕道诚在一条小溪中偶然发现了一些石璧、玉璧、玉环等,撩起了古蜀文明神秘面纱的一角。半世纪后的八十年代中期,三星堆人在取土烧砖时发现了埋藏大量青铜人面具、青铜人头像、青铜神树以及大量玉石器的两个祭祀坑,坑内宝物令人目不暇接,人们开始重新认识和审视古蜀文明。
金沙遗址地理位置图
直到2001年,当新世纪的钟声刚刚敲过,一个悠远古国的历史面纱再次被掀起。
2001年2月在成都市区发现的金沙遗址,分布范围约5平方公里,是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7世纪(距今约3200年—2600年)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古蜀王国的都邑。金沙遗址是中国进入21世纪后第一个重大考古发现,也是四川继三星堆之后又一个重大考古发现,并被评选为“2001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
金沙遗址发现后,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遗址的保护和博物馆的建设,2007年4月,一座承载着成都三千年建城历史的博物馆在金沙遗址原址上拔地而起。这是一座为保护、研究、展示金沙文化和古蜀文明而兴建的遗址类博物馆,占地面积30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为38000平方米,由遗迹馆、陈列馆、游客中心、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金沙剧场、园林区等部分组成,是一座集教育、研究、休闲于一体的现代化园林式博物馆,并成为代表成都悠久历史的标识性景观。
金沙遗址博物馆的两大主体建筑——遗迹馆和陈列馆,分别位于磨底河的南北两岸,一方一圆,刚柔并济,相得益彰,成为成都市重要的地标性建筑。
遗迹寻踪
遗迹馆位于博物馆东部,摸底河以南,是一座呈斜坡状的半圆形全钢架建筑,建筑面积7588平方米,高度19米,跨度63米。舒展平缓的弧形外观与室外清新纯净的景观环境逐渐过渡、融合,形成了连续的空间变化。馆内无立柱大空间的构造保证了祭祀遗迹的完整性,大跨度钢结构形式将建筑对文物本体的影响降到最低,可持续的建筑设计把文物保护与生态保护相结合,为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遗迹馆
遗迹馆内是金沙遗址大型祭祀场所的发掘地,也是目前中国保存最为完整的商周时期的大型祭祀遗迹场所。原生态展示的发掘现场、大型树根遗迹等既保持了历史遗存本体的完整性与真实性,也为刚刚走进金沙遗址的观众带来了视觉上的震撼。在这里,观众一方面可以实地感受3000年前古蜀王国祭祀活动的宏大气派,另一方面又能身临其境,近距离观看考古发掘现场,了解考古发掘的工作原理。
走进遗迹馆,你会感叹于先人对祭祀的崇拜和强大的创造力。
高台祭祀建筑
大约3000年前,这里应该有一个建筑。这座房子结构特殊,不是用于居住的。因为在它周围发现了很多象牙、青铜器等古人祭祀用的遗物或遗迹。所以目前一般认为这里的木构建筑应该是一座金沙人用来举行祭祀仪式的祭台。
河流的河道
这里在3000多年前是一条河流的河道。因为土样分析表明这里聚积着大量淤泥;其次,这里出土了很多这样巨大的“乌木”,这是远古时期的树木埋藏在河床下的淤泥里,经过数千年的碳化以后形成的。因此综合推断,这里以前应该有一条古河。
不同于现代,远古时期生产力低下,人们对于很多令人困惑的现象只能通过神灵来解释,相信与神保持经常性的沟通与对话关系到民族的生存与发展,并逐步形成与神“对话”的系统化仪式。于是人们常举行各种祭祀活动,旨在与天地神灵沟通,希冀得其庇佑。而在金沙遗址东部的“祭祀区”则向人们展示了古蜀人是如何祭祀的。
大型树根遗迹
在祭祀区古河道旁发现了一处3000多年前的树根遗迹,分布范围达100平方米。经鉴定,这棵树应为秋枫。在我国,秋枫主要产于陕西、江苏、福建、四川、云南等地,常生长于海拔800米以下的山地沟谷中,或于平原栽培,喜水湿,秋枫树树根遗迹在祭祀区的发现也反映出当时成都平原温暖湿润的气候和环境状况。
“祭祀区”是古蜀王国一处专用的滨河祭祀场所,分布面积约15000平方米,年代约当商代晚期至春秋早期(约公元前1200年-公元前650年)。它沿着古河道的南岸分布,古蜀人很可能最初是在河岸上进行祭祀,祭祀仪式结束之后将祭品埋在河滩上,上面用土进行敷盖。下次祭祀仪式之后又将祭品掩埋,经过长约500余年的祭祀活动,至春秋早期,河滩基本填平,同时,随着政治中心的转移,这块金沙人心中的圣地也逐渐荒芜。目前,这里已发现60余处祭祀遗存,出土金器、铜器、玉器、石器、骨角器、漆木器等珍贵文物6000余件,以及数以吨计的象牙和众多的野猪獠牙、鹿角、陶器等。
金皇冠出土地
金面具出土地
“太阳神鸟”出土地
象牙等遗迹
值得一提的是,祭祀区发现的大量金器、玉器、铜器、石器、陶器等物品,基本没有使用的痕迹,等级较高,制作也很精细。从其基本功用和性质来看,宗教色彩极为浓厚,推测它们既是当时统治阶层财富、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巫师沟通神灵,祭祀天地、山川、祖先的媒介与法物;而象牙等通过鉴定,其种属均为亚洲象。考古工作者对其来源进行推测,多数认为可能是本地大象,也就说明两千多年前的成都平原与现在的气候差异较大。
古蜀人靠着遗迹中的祭祀物品,与神灵沟通;而今天的我们则靠着遗迹与古蜀人对话,寻觅其神秘的踪迹。时空在此交汇,跟随着遗迹发掘的脚步,揭开神秘古蜀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