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锦里东路和一旁的南河之间,曾经有一条承载着无数老成都人记忆的街道,名叫柳荫街。
毗邻南河、城墙之下的柳荫街
图片来源:漫谈成都的城市格局与民间传说:从柳荫街到张献忠 - 知乎 (zhihu.com)
柳荫街,承载着不少传说。
其实,柳荫街上并没有一棵柳树,只有几棵泡桐树。这条街之所以得名,据说是源于一个民间传说:
明朝末年,农民起义军领袖张献忠攻打四川,老百姓为避战祸,四处逃难。张献忠率军队进城后, 全城都是逃难的百姓,忽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身上背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娃娃,手里却牵着一个三四岁哭哭啼啼的孩子,正慌忙赶路。
张献忠见状很诧异,马上找人把这个妇女带到面前,结果一问,背上是亲戚托付的娃娃,牵着的才是自己亲生的娃娃。他看到这个女人这么善良,这么厚道,告诉她不要这么跑了,对她说:「你赶紧回去,在家门前插一枝柳枝,可保你全家平安。」然后转身下令三军,凡是见到门口插着杨柳枝的房屋不准任何人进入骚扰,否则格杀勿论!
这个善良的妇人回到家后把此消息告诉了左邻右舍的张太婆王嬢嬢,最后一条街上都插了杨柳,整条街的人都免遭屠杀。此后这条街就称为柳荫街。
山东省茌平县韩屯镇鲁义姑祠鲁义姑舎子救侄铜像
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真实性还有待考证。根据相关资料查证,鲁西地区至今存在的鲁义姑信仰,是成都柳荫街传奇以及四川其他广大地方流传的类似传奇的原型。因此,柳荫街这则传说的可信度又大打折扣了。不过无论如何,传说都让这条街道变得更加神秘了。
柳荫街是一条典型的河边小街:狭窄细长,扎根在南河的北岸上,从老南门大桥过,便能看到它在河面上闪烁的倒影,好似在河岸边流浪,于是被戏称为“漂在水上的一条街”。
就是这样一条“流浪”的街道,却安居着一群努力生活的老成都人。有人撑船拉纤,有人推车抬轿,也有人经营着茶馆等买卖……生活的气息弥漫,从陆地到河岸边,普通但又不凡,有着独属于这片土地的自由色彩。
▲柳荫街与染靛街之间的南河(20世纪90年代 周孟棋摄影)
图片来源:逝去的成都柳荫街,流浪一生的三毛曾来过_张献忠 (sohu.com)
据老辈人说,老南门柳荫街有成都规模最大的粮食市场——南市,可以一直延伸到万里桥南的浆洗上街。每值开场,常常可见郊县的农户用鸡公车推着大米到南市来出售;若是专业营销大宗者,一定会用牛车驮运入场。
柳荫街上原来还有一座王爷庙和一座临江庵,只不过都早已成为历史:王爷庙在新中国成立前就已变成民居,临江庵在新中国成立后改建为小学,现在都已不存。
柳荫街旧貌
图片来源:《成都 . 万里桥和柳荫街 – 有故事的地方》,成都自助游攻略 - 马蜂窝 (mafengwo.cn)
柳荫街的自由,似乎是在这方土地内最大限度的超脱,有生活的真味,有生命的活力。1990年,著名作家三毛曾在柳荫街留下足迹,留下一组经典的照片。在这里,这位流浪派作家时而与孩子们嬉戏玩耍,时而与人力车夫相谈甚欢,时而在茶馆中和老人们唠嗑。这里的自由,给了这个“流浪”的灵魂一丝抚慰,一缕希望。
三毛在柳荫街
再后来,自由的柳荫街终究在城市发展进程中慢慢逝去。在府河南河的改造之中,柳荫街被全部拆除。正如其他老街那样,携带着曾经的回忆,在历史中浮沉、流浪。